一侧。
¤第一次写仏英。
¤不知道自己写的是个什么东西。
¤ooc有，非常有。
¤慎。
0
极其夸张的寒流总算是过去了，要不是高三课程较多，亚瑟这种习惯温凉气候的英国人都会窝在家里不愿出门。
“所以说啊，哥哥我就是不懂你这种小少爷。”弗朗西斯摆摆食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把自己的风衣脱下来盖在亚瑟身上，“去什么地方不好，非要宅在家里。”
亚瑟这回难得地，没有回击他后面的一大段关于老古董的嘲讽。
当然，这是因为他现在醉得没了意识，也早就过了发酒疯的时候。亚瑟靠在背座上面对着车窗睡得正香，唯一的动作也就只有随着车的开动而时不时点点头。
弗朗西斯说到后来慢慢就不再说了，一方面是因为拉亚瑟这个家里蹲来派对的人是自己，所以亚瑟醉成这样自己的责任也是逃不开的，另一方面……亚瑟他们家的司机一直通过车镜在看着哥哥我啊！他满眼写的都是“妈的个智障啊，少爷你的朋友”！
亚瑟睡在靠街道的那一边，所以他才不得不从公路一侧下车。
弗朗西斯伸了个懒腰，车内温热的空调与半夜酒气的熏缭让他有些头痛，特别是突然经过料峭夜风的这么一吹之后。
“麻烦你了。”弗朗西斯下车对司机招了招手，后者回以颔首表示这是我的职责。
弗朗西斯转身前又看了一眼后座，发现亚瑟那家伙已经睡得全然没了形象，半张脸都贴在车窗上。
路灯的柔和光芒落在车上，稍微一瞥就能看到亚瑟又在充满水雾的车窗上画的画。
是……半个心形。
大概是还没画完就睡着了。
弗朗西斯觉得有些好笑。
他伸出了手指，在车窗的这一侧，补上了另一半。
1
韦斯特马克效应指出，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人，是很难对对方产生性感觉的。
2
但不管是什么年代，坚信青梅竹马是真爱的总是大有人在。
比如。
“什么？昨天晚上你居然什么都没有对他做？！”伊丽莎白一脸“你是不是不行了”。
弗朗西斯：“……”
路过正在传发作业的亚瑟：“……”
“没事没事，继续发你的。”弗朗西斯冲亚瑟摆了摆手，“还有，都说了你挑眉真的一点都不好看……哎哎哎别故意踩人啊你！”
3
不知道怎么，突然有这么一天，亚瑟看似觉醒了“就要毕业各自分开了，所以多和你们一起好了”的念头一般，开始和大家一起挤电车。
弗朗西斯算算他的记忆里，亚瑟也就小学的时候会和他一道走回家，再不济也是一起坐车。但后来亚瑟越来越忙，连等公交的时间都没有了。
这也是他和亚瑟一天之中难得的不在一起行动。
至少在旁人眼中是这样的。
亚瑟顺着电车内的扶手一溜往后摸索着，脖子缩在围巾里面看起来还是很冷似的。
“他喜欢坐靠后的位置？”娜塔莎斜睨了亚瑟一眼。
“他？”
其实只是觉得后座好找空位罢了吧，人比较多，座位又密，很容易出现一两个让人懒得挤进去的空位。
这是国中时亚瑟发现的诀窍。
弗朗西斯对此非常嗤之以鼻，接着跟在亚瑟后面入了座。幸运的时候能遇见两个邻座的空位，差一些的话就是隔着好几个位置了。一般来说，是后种情况的时候弗朗西斯都会放弃坐下。
两侧都是陌生人，还不如站着呢。
4
弗朗西斯看见亚瑟去往的方向有两个空座，便自然而然地跟上了。
亚瑟坐入最左靠窗的位置，不断向外看着。
——水雾现在还不多吗？
弗朗西斯正这么想着，亚瑟突然伸手快速直接抹干净了玻璃，厚厚的水汽晕散开来。
他笑着看着外面。
弗朗西斯僵住了正迈过去，离目的地只差几步的腿。
5
“你居然在高三的时候交女朋友……”听闻劲爆消息的伊丽莎白惊愕极了，“要不要我帮你算算你以‘我认为忙学业对现在的我们都好’为理由拒绝了多少冒着粉红泡泡的女孩子？”
亚瑟抬头看了她一眼。
紧接着低下头写着他仿佛永远也写不完的习题。
“她不一样的。”
6
那个令伊丽莎白惊愕，让全校女生嫉妒，使教师们记恨的女孩，还在念高一。
“原来你喜欢的是巧克力萝莉啊，真是想不到……”
亚瑟蹙眉，道：“什么？”
弗朗西斯耸肩，“她的肤色我想安东尼奥会觉得很亲切。”
“是吗。”
意料之外地，这一次没睡着的亚瑟也没有反驳弗朗西斯。
“看起来很健康。”亚瑟望向另侧，弗朗西斯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刻薄男这么直接地夸赞一个人，“就像太阳一样，很舒服。”
7
“弗…弗朗西斯学长！”
“嗯？我可爱的学妹。”
“……听说你是最了解亚瑟的人，能不能…能不能给我讲讲他的习惯喜好什么的？”
“这个啊……哎，没想到哥哥我即将后继有人，代替我继续容忍那家伙了。”
“哈哈哈，你也觉得亚瑟不太好相处吗？”
“……也？”
“我一直这么觉得啦，不过尽管会这么觉得，还是会想去靠近他，了解他。”
“你不会失望的。”
8
春天到的时候，娜塔莎向弗朗西斯告白了。
弗朗西斯：“…………”
他沉默了很久。
“Excuse me？？？”但完全没有冷静下来，“你不是…不是喜欢你哥哥？！”
娜塔莎眨了眨眼，表情没有一丝改变。
“你知道韦斯特马克效应吗。”
9
后来才会发现，坚持不一定回得到回报是放在很多事情上都能成立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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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的一侧依旧是弗朗西斯的位置，两个人成天形影不离是公认的存在。
塞西尔的出现也没有让亚瑟产生“约会尽量要避免带朋友”这种观念，依旧是出门就喊上弗朗西斯，在校活动，乃至午餐也是照旧。
弗朗西斯自然是比他懂得多，起码在领会女孩的心情上不是一般的技高一筹。
“…你是要去找娜塔莎吗？”亚瑟看了突然站起来说有事的弗朗西斯半天，三明治还在嘴里叼着。
弗朗西斯愣怔了几秒，然后露出招牌笑容。
11
什么嘛，原来还知道最近我的情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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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喜欢我，也拒绝了我。”娜塔莎以平铺直叙的方式说着，她总是很执着于直视对方的眼睛，“那你为什么不觉得我天天跟着你很烦人？”
正在翻复习资料的弗朗西斯顿了一顿。
“因为我也是这种人啊。”
娜塔莎惊诧地看着他。
“亚瑟从来也没有让我别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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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油的臭味明显不符合春天的感觉，三两人群已经开始走路上学，放学。
弗朗西斯仍旧坚持坐电车。
空旷了许多的车内，空位多得是。弗朗西斯独爱后排紧凑的位置，尽管现在它们已经失去了原本独特的意义。
因为人少，随处都可以坐下。因为人少，两侧可以同时没有别人。因为人少，哈出的气息已经不能形成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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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莎不太爱说话，很多时候弗朗西斯都会忘了自己身后还跟着人。
这与他对她的第一印象简直截然相反。
那时她追着那个比弗朗西斯还要高一头的斯拉夫人满处跑，也从不缄默，总是直抒胸臆。
“你不问我，我究竟喜欢你什么吗？”娜塔莎突然开口。
靠窗的弗朗西斯笑了。
“哥哥我觉得自己哪里都很招人喜欢哦。”
“……”
“不过亚瑟不喜欢。所以——我还是很想知道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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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春寒的干冷程度已经让人看不清窗外的模样了。
画些什么好呢？
代表春天的花束，或者身侧这个冰美人的头像？啊啊，云朵也很不错。
因为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幼稚的事情，第一次难免过于生疏，他手指重重地摩擦在玻璃窗上，笔画笔直得不像一贯善于曲回的法兰西人的作风。
Arthur
弗朗西斯蜷缩起来的另外四指也慢慢抬了起来，指尖轻抵着这几个字母。
他有点不太清楚，为什么自己会那么想要接近冰冷。
他亲手写下的名字后面，玻璃窗的另一侧，有人携手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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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来很温暖。”
娜塔莎说。
“哥哥最喜欢向日葵，最喜欢温暖。”
“所以，他不喜欢我。”
弗朗西斯愣了一下，“不，我觉得那完全是因为你们是亲兄妹……”
“你看起来很温暖。”娜塔莎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可实际上就像哥哥一样。”
她看着他冻得通红的手指。
“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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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倒春寒实在太冷，亚瑟和塞西尔上了车。
车内空荡荡的，只有司机和他们二人。
“坐哪里呀？欸…还是最后一排吗？”
“嗯。”亚瑟牵着塞西尔走到后排坐下，“这个位置我很喜欢。”
塞西尔歪头，“为什么呢？”
亚瑟被问得停顿了一会儿，他突然发现自己也想不起来这是为什么了。
亚瑟望向另一侧的玻璃窗，那里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水雾。
“大概……是因为在这里又看到了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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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之后的毕业班自然是活动不少，大半个班都一同跑去了旅行。
塞西尔也被亚瑟带来了，她有些迷糊但很具亲和力的性格倒是为自己在女生堆里减少了不少敌人。
当然，男生另一边自然是少不了对亚瑟的调侃。
“喂喂，你还没有说是怎么碰见这种可爱得像小鸟一样的学妹的吧！”
“而且你居然好这口欸——”
“不是还可以吗阿鲁？我赞同基尔伯特，很可爱啊！”
正在用吹风机吹头发的亚瑟揉着自己蓬松被吹起的金发，语气中的得意感都快溢了出来。
“冬天的时候，你们不是组织了个派对吗。那时碰见她的，毛毛躁躁的，酒洒到别人身上居然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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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烟火放到一半的时候，流星突然降临了。
所有人都开始闭上眼睛许愿，弗朗西斯听见右边的王耀在痛斥某学弟的借钱不还行为，又发现费里西安诺干脆是许愿许睡着了……他到底有多少愿望啊。
亚瑟再睁开眼的时候，流星雨还是没有结束。
他回头去看弗朗西斯，“嘿，你许的什么愿望？”
弗朗西斯没来得及回答，亚瑟突然从他眼睛里看到了许多许多。
“……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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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弗朗西斯突然笑了起来。
“哈？”亚瑟对他夸张的笑报以嫌弃的表情，“搞什么啊你，刚才那副表情是入了什么戏啊我说。”
弗朗西斯揉揉笑出眼泪的眼睛，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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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倒是十分闷热，两个人睡一张床都会觉得活不下去，特别是没有空调这一点，让弗朗西斯深恶痛绝。
不过亚瑟倒是很快就睡着了。
说好的常识人、老古董，居然抱着枕头说梦话，内容还是烹饪这方面的，简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深夜报社。
弗朗西斯折腾完明天要穿的衣服，这才躺下了。
他闭上眼睛，亚瑟的轻轻的鼾声在耳中尤为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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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条无尽的河流，可他盲目地追着一侧，坚信终能望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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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是被鸟鸣声叫醒的。
时间还很早，他甚至不用摸索床头的闹钟就知道。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时候，他睁眼看着亚瑟那一侧的窗帘。
那是朴素到不能再朴素的浅蓝色，就像河流一样。或许昨晚做的梦也是因为由此产生了联想。
阳光逐渐融入这边，窗帘看起来都是暖洋洋的。甚至亚瑟一贯苍白得没什么血色的脸上，都明亮了许多。
亚瑟的睫毛不长，却很密。翕阖轻颤着，好像那些实际上没有真正投到他脸上的光干饶了他的休息一样。
弗朗西斯不想，却清楚，只要拉开窗帘，一切温暖都会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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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可是已经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