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平衡力居然有这么好。

木叶的地还算平坦，但出了木叶之后的森林就要崎岖多了。他一直骑着不知道哪里借来的单车在这片土地上没有方向地一根筋前进着，一如多年前大笑着说要做火影，实则却根本不知道具体应该怎样，只明白向前这一个道理。

“…你有病吧。”

后座上一直没有说话的佐助总算出声了。

“欸、欸？”鸣人转过头去看似乎没安好气的佐助，发现对方只是坐着，表情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我拉你过来的时候你可什么都没有说啊佐助！”

佐助抿了抿唇。

夜晚的树林并不安静。细风穿过树叶的缝隙，缓缓吹动着本来密切叠在一起的两片叶子。

它们相互靠近，又被吹离、再靠近、再分开。

鸣人的金发在这种时候稍显暗淡了些，但也依旧有不可思议的暖意。佐助注意到他后仰的时候，刺猬似的头发里居然有个发旋…啊不，是两个。嗯……也不一定，这么乱糟糟的头发，还有好几个也很合理吧。

老话里都说发旋多的人很倔，看来也不一定就是随便说的。

鸣人的头带在风中起起落落，几次快要打到佐助的脸上。佐助忍了两三次，最终还是忍不住打个了短蝴蝶结。

“你做了什么？”

佐助没吱声。

“嗨嗨…”鸣人笑着地认了命，继而道，“很快就要到了，我想…不，我要给你看的。”

又是这个“我要”。

这个家伙从最开始的“我想”已经变成了“我要”。

这只是一个字的变动，反应了越发强大的内心。最开始的吊车尾梦想着成为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后来是傻兮兮的自省行为，然后更加强硬，非要带他回去。

大概是天生反骨吧。佐助想。

……但谁又不是呢。

不愿意也不接受，非要去创造、去改变、去革命。

他不将就自己的命运。仇恨也好，痛苦也罢，再难也要去做那些不被所有人认同的事。

而他，不将就他们所有人的命运。横冲直撞，无论如何都要救下更多的人，不管怎样都要拉着他走。

子夜的时候佐助还没有睡觉，他的长期旅行算是结束了一部分，刚刚回到木叶。

宇智波的大宅子他一人住着绰绰有余，居然感觉比小时候还要夸张，好像自己轻轻说一句话就能听到重叠好几次的回音。

睡不着。

他一路走到门口，却遇见了一个坐在台阶上、枕着柱子打瞌睡的白痴。

“唔嗯……”鸣人似乎是被他的脚步声叫醒了，小时候一沾枕头睡得比谁都死的家伙现在也能有这种警惕程度也是让人放下了一颗心，“佐助？果然你也没有睡啊！”

“……什么果然，明明你就是在睡。”

“才不是！我是等你等得太久了，实在忍不住…啊啊，这不是重点，你看！”

鸣人把一边的单车拉了过来。

“将将将将将~”

然后不由分说拉着佐助就坐上单车走了。

佐助说不出来为什么自己没有拒绝这么傻了吧唧的行为，这回可不像小时候两个人争强好胜他到了最后才觉得很蠢，而是一开始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符合正常人思维的事情。

为什么呢？

也许，是因为今天的风很温和吧。

将就一下也没有关系。

鸣人的义肢用得比想象中要好，虽然一开始感觉别别扭扭的，久了之后倒还是真挺像本来就长在自己身上的胳膊了。明天……按照具体时间来说今天中午，他就要继任七代目火影了，不论怎么想单手办公也是不方便，现在这样着实是合情合理。

而佐助却怎么也没想和他一样。

能看出他们已经上山路了挺久，鸣人一开始坚持的没有用查克拉单纯靠体术计划走到现在也垮台了。佐助陪他这么颠了一路，在这里实在是没办法，抓紧了鸣人的衣服。

他只有这一只手了，只能抓紧、牢牢地抓紧鸣人的衣服。

画面其实很好笑，两个创世纪的男人在一带一地骑车上山，一路还磕磕绊绊。

突然，好像是石子绞进了轮里，车身倏地一扭，以一种极其干脆的姿势直冲冲倒下去，他们两人却没有迅速反应过来，双双摔倒在地。

“嘶…好痛哦。”

“你到底会不会骑？”

“我都骑到目的地了！”

“……这里？”佐助扭头。这里是木叶影岩正对着的的山头，植物不多，就是高处的感觉比较舒服。

“对！”鸣人一个跃步起了身，向佐助伸出手，“我想带你来看的就是这里。”

佐助抓紧他的手，站起来再度看向四周。

天色已经亮了许多，破晓刚刚过去。晨间的空气有一种被压过一样的清新感，让所有困顿疲乏都消散得无影无踪，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放松着去仔细感受了。

走向前方，太阳升起的光芒一点点地覆盖起木叶，从地面到屋顶，再到大楼侧面，最后是山腰上还没有完工的鸣人影岩。

“呐呐，佐助。”

“嗯？”

“你觉得有没有改变？”

“有。”

“什么……？”

“你。”佐助说。这个回答引得本来直对着木叶的鸣人侧过脸来紧张地看着他。

“哈…哈哈？”

佐助不知道怎么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勾了勾唇角补充道：“变得更傻了。”

“喂喂喂！”鸣人抗议，“在说正经话欸！”

说着说着，鸣人也被佐助笑起来的样子带得笑了，向后抻起胳膊。

“我啊，想要成为火影。”

“嗯。”

已经就要实现了。

佐助有些日子没剪的头发显得没有那么翘了，直直往一边垂去，风撩起他的鬓角，整个人显得柔和多了。

“……我要杀了那个男人，振兴宇智波。”

错与对，少年时候的梦想里都是主观的色彩与常识性的认知。现在再回头仔细想想，居然也实现了一半，还是比较起来最难的那一半。

“那个…佐助啊，我……”

“嗯。”

“…什么嘛，你知道啊？”

佐助挑眉，伸手插过鸣人长得离谱的头发。他的指缝里都是晨曦下明亮温暖的色彩，嘴角也噙着笑。

“你知道我知道。”

鸣人闻言一愣，紧接着大笑着也抓紧身旁的人，轻轻在人被风吹起的刘海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这种绕口令我也会说啊！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

“有什么好比的…白痴。”

 

我的整个人生都是在不愿将就地挣脱牢笼，不愿将就地一意孤行，不愿将就地宁可错也不放过，不愿将就对和自己作对。

幸好，你也不愿将就地和我死死绑在一起。

看到TV更新的有感而发。

理想化了不少，自行捅刀可以联系最终结局鸣人头发+佐助的手+不将就。

话说回来…大家，都实现了七班成立最初各自的愿望啊。